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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不要去找她,此時在我腦海裡浮出的一句話。

但當時我並不明白它的意思,尋找另一個自己的涵義。
就是面對自己的死亡。

「水月怎麼樣了?她已經昏迷一天了。」
「無大礙,黑魔法沒有侵蝕到她身體。」
「不過還是要等她醒來才能安心。」這人遲疑了一下,如此說著。

睜開眼,有一絲刺眼的陽光透進眼裡,一時無法適應這樣的亮光,慢慢的視線清晰後,對上熟悉的金眸。
「……父親?」水月試著喚一聲,她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,只記得還在神卜儀式上……好像變得黑暗?
「水月,妳有沒有怎麼樣?」夏沐壓下慌亂的心,如此詢問。
「怎麼樣?恩……我想是沒有吧!」水月如此不確定的答著。
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,到底有沒有怎樣,她不記得後來發生的事。
「這樣阿,太好了。」夏沐衝上去抱住水月。
「……父親。」被這麼一抱,水月感覺有些溫馨,但隨即轉移視線,看到後面的二人。
「咳、咳,雖然我很了解主祭司大人關心孩子的心情,不過還是讓我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吧。」
綠髮藍眼的人如此說著,他是世界第一治療祭司—安列斯,治療魔法雖然每個祭司都會,但是面對黑魔法侵蝕的治療並非全祭司都會,而安列斯正是熟悉這方面治療,再加上魔力很高,才有世界第一之稱。
「喔,嗯。」夏沐有些不捨的放開水月。
安列斯走向前替水月檢查,嘴邊默念著咒語掃過水月全身每個細胞部份,甚至更深沉。當進行到一段落,安列斯輕皺了眉頭,但一下就恢復正常,這動作並不明顯,所以不會有人發現到,而且這也只是瞬間的動作。
「並無大礙,不過水月大人才剛甦醒,還是讓她休息吧。」
安列斯收回魔法,對夏沐等人這麼說著,夏沐點點頭,讓在場的人離開後,跟水月稍微說句照顧好身體並關上門離開。
「安列斯,等等!」看著遠走的背影,夏沐追趕上去。
「主祭司大人,怎麼了?」夏沐會追來,安列斯並不驚訝,他深知夏沐有注意到他的舉動,但不會當面提出。
「你說水月無大礙,但是你應該還有沒說的吧?」雖然只有一瞬間的皺眉動作,但卻被夏沐看在眼裡,他覺得不單純,所以跑來試問。
「不愧是主祭司大人,你說的沒錯。」
「水月大人她身體有黑色氣息,雖然並不明顯,但我認為這並非正常。」
安列斯直截了當說著,並不打算拐彎抹角,看著夏沐臉色停了一會,安列斯繼續開口。
「這並非是由外部影響而來,而是自身本來就有的……」安列斯思考起來。
「安列斯大人,您的意思是說十六年前對水月小姐的封印,被解開了?」一直在夏沐旁邊的淺草,直到現在才開口。
安列斯點點頭,這是他不想面對的答案。
夏沐聽到此,臉色開始沉重下來,雖然知道不可能,但還是決定問出口。
「水月,真的要變成惡魔之子嗎?」
明明她可以跟普通孩子一樣活著的。
「不一定。」安列斯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:「黑色氣息目前因剛甦醒而微弱,若在近期間內封印的話,可以再次恢復和平。」
「但是魔力也是個問題。」安列斯這下臉色也沉重起來了,他也是封印魔魂的祭司之一,所消耗的魔力有多大,他自己也知道,若要再次封印的話,就必須找回當年的祭司。
但是這可能嗎?要在短時間內找回他們,就連他們各處在哪都無法知道。
命運可真是玩弄人阿,安列斯如此嘆息著。

# # #

啪!
一個清脆的聲響傳出來,夏沐等人心驚,這聲音是從水月的房間傳來的,紛紛匆忙趕去。
門一打開,則撞見愣在原地的水月跟破碎的花瓶。
「水月?」夏沐覺得不安,因此試喚了一下,但未得到回應。
水月沉默了好一會,忽然回神過來,轉頭看向門口的三人。
「父親?」水月皺了眉頭,不解剛離開的父親,怎麼這麼快回來了?
隨即眾人的視線轉移對上了地上破碎的花瓶,她開始慌張起來,花瓶為何破掉了?
夏沐皺了眉頭,覺得剛剛的反應需要留意,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,隨即使用魔法將花瓶恢復後,送水月回床上休息。

# # #

隔日,一段插曲又將會發生。
「水月?」清廉重複叫著,水月依然沒有反應。
「沉水月!」這次是貼近耳朵大喊著,水月被這聲音嚇到。
「清廉,你怎麼叫這麼大聲?人嚇人會嚇死人的。」水月拍拍胸,讓自己收驚。
清廉翻了翻白眼,對水月說:「我已經叫你很多次了,你都不回應。」
「咦?有嗎?」水月愣住了,怎麼剛剛沒有聽到呢?
「真是的,發呆也要有限度。」清廉皺了皺眉頭。
「抱歉。」水月乾笑著,之後一個人影走向她。
「聽說妳的神卜儀式出問題了?」由伊壞笑著,她是有錢人士,出生背景很好,常常拿東西炫耀,水月因此對她的印象不好。
神卜儀式的成果會傳報到公會去,公會再公佈給人民知道這個人的未來如何。
「出了點狀況。」即使水月不怎麼喜歡這人,也不能冷淡她。
「該不會是神不喜歡妳吧?」由伊冷笑著,撥了撥自己一身的金髮:「像我這樣的人,神可是特別愛我喔,我的神卜儀式成果很好呢。」
清廉皺了眉頭,神卜儀式雖然可以預測未來,但並非是可以拿來炫耀的,即使水月神卜儀式出狀況,也不能說神不愛她,讓他覺得很不合理。
「由伊……」清廉本想開口制止由伊繼續炫耀,但下一秒被水月的動作愣住。
水月站起來,手直接伸向由伊的頸子,力量不知從何而來,抓住頸子的手開始縮緊,讓原本楞住的由伊開始呼吸困難,甚至頸子的用力而感到痛苦。
「唔……」由伊無法說出話,只能發出低聲。
清廉看見由伊痛苦的表情,心想這樣下去不行,趕緊阻止水月。
「水月,妳快放開!她要被妳掐死啦!」
水月面無表情,依然沒有放下的意思。
「水月!」
見沒回應,心有些慌了,急忙搖了水月,邊叫著:「水月!妳到底怎麼啦?就算妳不喜歡她,也不要掐死她呀!」
「快點清醒過來!」
水月被這喊聲驚醒,無意間鬆開手使由伊倒在地上咳嗽著。
「……清廉?」水月見好友的臉色不好,因此試喚了一下。
「水月,妳到底在做什麼!」清廉見水月恢復正常,壓下驚慌心情問著,但語氣有些顫抖。
「我?」水月很是不解,她剛剛做了什麼?
見水月疑惑,清廉更是激動了起來:「妳差點要把由伊掐死了,妳知不知道?!」
水月愣住,掐死由伊?轉移視線,對上由伊的藍眸,由伊的眼神閃過驚恐,但隨即取代的是怒視!
「我……」
「惡魔之子!妳果然是惡魔之子沒錯!並非神的子民的孩子……」由伊憤怒打斷水月開口,之後是一陣怒罵。
之後的怒罵水月沒有聽進去,思緒一直停留在「惡魔之子」。

# # #

水月站在洗手台前,臉上幾滴水流下來,似乎是剛沾上去的,前額的瀏海沾到些水貼在臉上,顯得散亂。
“惡魔之子”
腦海不斷閃過這句,雖然她以前有耳聞惡魔之子的事,但她並沒有在意,因為這不過是傳說而已,但當這傳說降落在自己身上,滋味可不同了。
而她之所以跑來洗手間,是想洗把臉,好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「惡魔之子嗎?」水月抬起頭,看著鏡子中的自己。
若自己真是惡魔之子,父親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?又怎麼會不告訴她?或許不用在意由伊的話才是。
水月看著鏡中的自己,眼神漸漸暗淡下來,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。
沉默一段時間,鏡中的水月手開始舉起來,在自己的頸子上橫畫一痕,現實中的她也跟著做了,就好像傀儡一樣。然而,明明沒有刀刃之類的器具,頸子卻裂開一條血痕,血慢慢往下流走,頸子的主人沒有絲毫感覺。
直到倒下,血依然在擴散著,流過頸子、髮絲,甚至是衣服,水月依然不為所動,悄悄閉上眼睛,讓血繼續游走……
但她所不知道的是,在鏡中的自己,嘴角正慢慢往上揚,之後慢慢淡化在空氣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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