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
自己內心深處是怎麼想的,是否可以知道?
或許口中說的言語跟心裏所想的並非相似。
這就是人心吧?
睜開眼即是熟悉的房間,轉移視線就對上了安列斯的藍眸。
「頸子如何?還會痛嗎?」安列斯笑著問。
頸子?水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子,試著扭動也都沒有什麼感覺,便搖搖頭。
「那就好,所幸不是割的很深,所以不會留下痕跡。」
「主祭司大人看到水月大人倒在地上時,心情十分慌張呢。」安列斯想起夏沐驚慌的時候跟平時鎮定的樣子,不僅笑出來,看來水月對他來說很重要呢,就如親生父女一樣。
「我……」本想問為何她會倒在地上,但這時夏沐開門進來。
「水月,傷口如何?」夏沐匆匆的問。
「我已經替水月大人治療過了,已經安然無恙。」安列斯恭敬的說明著。
「太好了。」夏沐鬆了口氣,當初在辦公的時候突然感覺很不安,於是開啟影像魔法,出現的畫面是流血倒地的水月,這畫面讓他倒吸一口氣。
「水月,妳為何要傷害自己呢?」
當時夏沐查看傷口,從她指甲的血漬看來,可以肯定是自己動作而非外人所傷的。
「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水月呆愣過後,勉強說出這句。
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倒地,明明只是去梳洗把臉而已,但是後來的事情她想不起來,何況是傷害自己這件事?
夏沐皺了皺眉,問:「真的不知道?」
水月點點頭,她很肯定。
夏沐沉默了一會,才開口問:「有發生什麼事嗎?」
他想要點線索,好整理推導這些事情,進而找到原因。
水月聞之,頓了噸,回想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便開始說出。聽的過程中,夏沐偶爾皺幾次眉頭,但聽這些敘述後,他也不會懷疑水月真的「自己」去殺人,更是確定一個原因,一個他不願接受的原因!
「父親,我真的是惡魔之子嗎?」這是水月想不透也是想知道的事情,難道她會給人不幸?
聽到這問題,換夏沐愣住了,猶豫著要不要說,但想了想,之後嘆了口氣。
遲早要告訴她的吧?確實她有知道的權利不是嗎?
「是的,你不只是惡魔之子,同樣也是神之子。」夏沐笑了笑,繼續道出水月出生的那一天的情景,心思也回想到那天看到水月降下的光景,當時的水月真的很可愛,以及無助的氣息在嬰兒身上,若真要殺掉這嬰兒也太可憐了,就因為她是惡魔之子就非殺不可?更何況還是個1歲不到的女嬰阿?
接著道出封印住她的惡魔靈魂的事,以及之後夏沐收養她當孩子的事,就因為他想照顧她,看著她長大。
「原來是這樣,我的身分真是矛盾。」水月苦笑著,一個是帶給幸福,受人愛戴的神子,另個則是帶給滅亡,讓人恐懼的惡魔之子?真是矛盾。
「水月大人,神卜儀式的時候,是否解開了魔魂印?」安列斯嚴肅的問。
神卜儀式?水月回想了下,當時一片黑暗的空間下,似乎有聲音再叫她,然後……
『解開我的封印,解開的話,妳就會找到答案了。』
「對了!」水月突然跳起大叫,使還在回想過去的夏沐被嚇到,進而連同椅子跌下去。
「的確有個聲音說要解開封印,解開的話,我就會找到答案了之類的。」
「那麼水月大人還記得什麼嗎?」安列斯更進一步的問。
「似乎沒有了。」
安列斯稍微整理一下,並下結論:「解開封印之後,靈魂確實甦醒在水月大人的身體裡,只是需要一段時間,才能完全侵蝕您的意識。」
「所以要在完全侵蝕之前,要封印起來。」
但是這有可能嗎?安列斯皺起眉頭,就連其他人的下落都不知道了。
# # #
「水月,妳的傷還好嗎?」
夏沐等人出去之後,清廉緊接著進來,並急著問,他快被嚇死了,找到人卻是滿身血倒在地上。
「恩,已經治療好了。」水月試著扭動脖子,表示沒事。
「那就好。」清廉鬆了口氣。
「妳到底在做什麼!傷害自己很好玩嗎?!」
放下心之後,隨即而來的是怒氣,人的生命不能開玩笑的,到底她還要讓他擔心到什麼程度才罷休?
「抱歉。」水月低下頭,道歉著。
看著水月低著頭不語,清廉才軟了心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,安慰道:「不過妳沒事真是太好了。」
抬起頭看著清廉的微笑,心情也舒展開來。
「封印的事該怎麼辦呢?」進辦公室到現在,夏沐一直皺著眉頭。
「要是眉頭一直皺著,不到30歲就長皺紋的。」淺草笑著提醒著。
「但是我想不出辦法阿。」夏沐有些無辜的說。
「夏沐大人不是還有那個方法可用嗎?」淺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。
「哪個方法?」
# # #
「神予碎片?」
水月重複唸著這名詞。她怎麼沒聽過?
夏沐點點頭,開始解說著:「神會將碎片寄託在九位祭司人選,而這些人選在將來會成為神之名予的『祭司』,祭司除了擁有地位、壽命之外,便是擁有神予碎片了。」
「神予碎片就等於傳家之寶一樣,會保存下來,直到找到自己的繼承人。」
夏沐停了下來看著水月,讓她消化一下才繼續說。
「這件事情並沒有記載在任何書上,只有我們九位祭司知道而已,這是神的指令;另外,神有提到,若將九片碎片收齊,便會實現你的一個願望。」
「正因為只有一個願望可以實現,才會顯得珍貴吧?所以我們九個人共識不把這事說出去,並且共同守護這些碎片,直到非得用不可的那天來臨。」
「這些人真的不會說出去嗎?」水月疑惑著,雖然說是神選的人,但人心還是會有自私的一面吧?
「我們簽訂靈魂契約,一旦說出去便會死去。」夏沐變得嚴肅的說。
「這……這怎麼可以!?父親,你不能這麼做阿。」水月聽到死開始慌了,卻也發現已經來不及了,淚水開始盈滿起來。
夏沐見狀,連忙拿起手帕幫擦淚,安慰道:「放心,水月是神之子,不會怎麼樣的,而且我也相信你,相信妳是神子,是個會熱心助人的孩子,不會自私的。」
「若我不是神子呢?若是惡魔之子的話……」
「水月就是水月,不管是神子還是惡魔之子。」夏沐慎重的說。
「我也相信神會諒解我的,為了封印孩子的魔魂,所以更需要碎片。」
為了孩子,不就是所謂的父母心?
# # #
水月站在池邊沉思著,現在這時間是午休,不過她睡不覺,因此偷偷跑出教室來到水池邊,思考昨天父親所說的話。
『解開我的封印,解開的話,妳就會找到答案了。』
『水月就是水月,不管是神子還是惡魔之子。』
「真的可以找到答案嗎?」
水月靠在水池邊,看著水中倒影,沉吟說著。
「可以的。」
「誰!?」
水月左顧右看,沒有看到任何人影,難道是幻聽嗎?
「妳可以找到答案的。」
這個聲音格外的清晰,也十分的動聽,像個歌聲般的歌喉,可以勾上人心。
水月轉頭看向水池,水中的倒影是個跟她完全相同容貌的少女,只是不同的是,眼眸的顏色不同於黑色的紅色。
「妳是誰?」水月皺眉問,她似乎有印象,但想不起來。
「淺月。」自稱淺月的少女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說著。
淺月?這名子好像有聽過……水月偏頭想。
看著水中的紅色眼眸,水月開口試問。
「妳是魔魂?」
「是呀。」淺月豪不掩飾的直接回答,後來想到什麼,便繼續說。
「不過正確說法是惡魔之子才對。」
「管它是什麼說法,上次我受傷是妳做的?」水月指著自己的脖子問。
「沒錯,我想試試看可以控制到什麼地步。」淺月帶著俏皮的笑容說著。
「怎麼可以這麼做!?我可是會死耶。」
「但妳沒死啊。」淺月聳聳肩,看著水月的怒容繼續說:「不用擔心,要是我真的要讓妳死,我也活不成了。」
「怎麼說?」水月皺眉問。
淺月在水中比了自己,又比了比水月,道:「我是妳,妳也是我,我們是共同體。」
「我們是同一個靈魂,只是在出生不久就被祭司封印一半的靈魂,而那靈魂便是我。」
「如今我終於解開封印了,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。」
淺月掛滿笑容,真有種想衝去好好慶祝一番。
「就算妳這麼說……」
「相信我,我不會害妳的。」淺月的身影開始變化,明明並沒有風,但是一波接一波漣漪模糊倒影,明顯的紅色眼眸開始消失。
「等……」眼見淺月就要消失了,便欲開口叫住,但被身後的人打斷。
「原來妳在這裡。」
轉過身看到一個少年,清廉的銀眸閃過一絲擔憂,隨即恢復鎮定。
「清廉,怎麼來啦?」水月不解的問。
「就怕妳這次搞跳河阿……不管了,我們回教室去吧。」清廉搔頭的說。
「恩。」水月臨走前,看了一下水中倒影,便跟隨好友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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